2)第5章 凤来朝(五)_姑母撩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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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床沿,隔着热腾腾的烟,姹紫嫣红,像个起了霜的无花果,可望不可即。他倏地又来了食欲,大眼巴巴地等着。

  花绸微嗔,轻启红馥馥的唇,“啊……”

  “啊……”他不由得也喊,盯着她的嘴,把个金汤匙在口里砸了又砸,舍不得吐出来,只是囫囵不清地讲话:“姑妈,您今天没好好梳头,也没簪花儿。”

  花绸出来得急,胡乱叫椿娘挽了一窝丝,头上无珠无饬,素净里自有天然粉旭,一笑,铺天红叶黄花,“姑妈正在院里洗头呢,听见桓儿病了,心里急,就胡乱梳一梳赶了过来。”

  “急什么呢?”奚桓听见她急,得了意,追着刨根究底,拽着她半截小氅袖,歪着脸撒娇。

  帐里被早晨的太阳照过,暖洋洋的。奚桓觉得她素靥妍眉里总带点不近不远的距离,很美,却隔着一层雾蒙蒙的月纱。

  于是他想靠近一寸,再近一寸,把脑袋埋在她的臂弯里,瓮声瓮气地笑,“姑妈,嫁人是什么意思?”

  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花绸挑着眉梢,手肘将他脑袋兜一兜,示意他起来。

  他不起来,在臂弯里偏着脸,眼里闪烁着连天的星辰,险些照亮花绸的黯淡,“我听见他们讲,姑妈要嫁到单家做媳妇,媳妇又是什么意思?”

  花绸将眼斜在帐顶悬着的一个金熏球上,镂空的折枝纹里涌出袅袅烟,斑驳的光点在帐壁轻旋。

  稍刻,那奚缎云在窗下坐着,明里歪着脸冲奚桓眨眨眼,暗里点拨花绸,“傻孩子,给人家做媳妇,就是住到人家里去,两个人一辈子不分开。”

  这话儿像把锋利的刀,奚桓一霎被划得端坐起来。银晃晃寒噤噤的刀锋生生将他与姑妈地割开,再把她与另个不相干的人结在一起。血淋淋创口里,泛着锥心的疼。

  他想想都受不了,握紧花绸的腕子,将她汤匙里的粥撒下些在褥子上,零落几滴。他顾不得,两个眼被粥冒起的烟熏起水星,“姑妈得跟我一辈子不分开才好!”

  在他寂静的期盼里,屋里此起彼伏地笑起来,婆子们乐得直捶腿,“我的宝少爷,您想讨媳妇儿,还早着呢!”

  “可不?这五岁上头就想着讨媳妇,长大了,八成是个风流的。”

  妇人们瞧笑话似的瞧奚桓,他臊红了脸,分明恼了,想发火,却顾不上,只顾急急地把花绸的腕子晃着,“姑妈、姑妈,您说好不好?”

  花绸也是笑着的,但她的笑容与别人总是不一样。奚桓能察觉,别人是在笑话他,像刺拉拉的松针,蜇人。

  而她,是田埂下的麦穗,离很远很远,却带着金黄璀璨的温柔,簌簌地朝他打着浪。他盯着她唇下的小痣,喂过来粥也不张嘴接,固执地等一个答案。

  终于,花绸被他的孩子气歪缠得没法,叹一口气,点点下巴,“好好好,等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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