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音听完久久不言。
她何尝不知道。只是长在红旗下，又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自己，本性里那点奴役与被奴役的根子都清理得差不多。信奉众人皆平等三十余年，一时半会儿真改不了。
“主子！老奴知道您心善。可您想想，您若是有事，咱们这些算不得什么，您叫贝勒爷如何？叫德妃娘娘如何？”
宋嬷嬷眼泪掉下来。
“嬷嬷放心，下次不会。”齐音见状，心里又软了几分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身边这几个伺候的，她再也没法将她们只当做系统里的NPC对待。
至少，她们待她，都是掏心掏肺的。
“主子好了，可是要进宫磕头的。这回娘娘跟着吓得不轻呢！”
“好。”
“万岁爷那边也要磕头，听说您晕了，万岁爷前前后后过问了好多次呢，药材赏得也多。”
“好。”
“至于太子爷那边，算了，十三阿哥听说您晕了，打昨个就在院子里住着呢。”
“太子只是好意。”尽管齐音在原主记忆里搜索不到一星半点原主与太子的纠葛，可太子爷的眼神骗不了人。
往后还是离得远一点。
跟太子爷混是没前途的。
“让十三阿哥宽心，等好了在请他用膳。”
“主子……”
春柔轻声唤道：“主子，秋绿在外头跪着，知道您醒了，想进来磕头！”
齐音没出声，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颇大的动静，宋嬷嬷急忙起身，未几，便见胤禛领着苏培盛怒气极盛走进来。
“苏培盛，将人送去内务府！”
“主子，这……”苏培盛一听，立刻跪坐在地上。
秋绿这些年跟着音格格，虽说没如何跋扈，但出格的事情却是没少做。这若是送回内务府，不出三日，这人怕是没命的！
内务府里的那些手段，他最清楚不过。
这种被主子责罚又被送回去了的，好听点捞着苦役做做，绝大多数几经辗转命就没了。
“去！”
胤禛根本不理。
苏培盛无法，只得起身。
“等一下，你们要送谁回内务府？”齐音挣扎着撑起身子说道：“若是秋绿的话，我不同意！那是臣妾的人，如何处罚也得我拿主意。贝勒爷就不必操心了！”
齐音如何不知道，送秋绿回内务府就是逼她去死！
胤禛挥挥手，让众人退下。
“苏培盛！不许送！”
齐音声音里少有的厉色，苏培盛一愣，轻点两下头。心想，大不了他就陪着秋绿搁院子里跪着，反正最后贝勒爷都是听福晋的。
屋内，只剩两人。
胤禛走到床边，在矮凳上坐下，脸上虽然余怒未消，可眼里皆是忧愁。盯着齐音，语气又轻又柔地道：“你身子要紧。不送便不送，听你的。”
齐音想了一肚子说辞，却没想他如此开场。
不待她回答，胤禛接着道：“老五家跟你说了什么，叫你恼成那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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