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的声音被压得很低,像是在刻意克制着什么情绪，但还是藏不住尾音里缠绵缱绻的温柔。
只几秒钟，陆未晚便反应了过来。
不是刘叔。
是秦魏。
她的呼吸也一瞬间变得滞缓,还没等她回过神来，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双手给覆住。
秦魏从背后轻轻地把她揽入怀里,下巴搁在她的头顶。
他的外套还带着寒气，指尖却很烫,残留着一点薄荷烟的味道,却很好闻。
陆未晚屏息,手指也慢慢游移到秦魏的手背上。
她试探性地触碰了他的手背,感觉到他的指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。
陆未晚嘴角微弯，轻轻反握住秦魏的手。
“你是要跟我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吗？”
陆未晚笑意朦胧,语气里有几分说不出的娇嗔。
“那猜猜？”
秦魏回应，嗓音很哑,但笑意难掩。
他将头埋得更低了些，灼灼气息拂过呼过她的耳畔。
有点痒。
陆未晚一时晃神。
明明也不是隔了一年半载才见，但就是很想再靠近他一点。
想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去捕捉那久违的气息。
很想很想。
陆未晚顺势转过身,将头埋在他的胸口,指尖下意识地，摸索着他的一颗衬衣扣子。
高定衬衣领扣上的花纹纹路有些复杂,材质上乘，就是摸起来冰冷地透骨。
陆未晚突然想起来什么,头埋得更深了一些，语气像是在撒娇,又像是在埋怨，尾音有些不稳。
“今都没有你的消息，我以为...”
陆未晚说到这里就顿住不肯再说。
“以为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
陆未晚瘪着嘴不肯说。
她微扬起头,看着秦魏。
秦魏感觉到她的视线，也低下头。
他背着灯光，眼底黑沉沉的，他好像又瘦了些，下颚线条愈发地冷硬分明。
陆未晚晃神过后想起了什么，问秦魏，
“刘叔的电话怎么是你接的？”
秦魏垂眼看她，唇角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。
“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，谁知道被你抢先打了电话。”
秦魏嗔怪道，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。
“傻瓜，还不是因为太想你了。”
夜风忽然大了些，秦魏的话好像被风吹得七零八碎，陆未晚并没有听清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陆未晚扬着头，路灯落在她眼底流转出细碎的光，很软很亮。
秦魏情动。
他伸手温柔地将她被风吹到脸颊旁的一缕头发挽在耳后，将人轻轻揽入怀中。
“我说，我很想你。”
他的嗓音依然暗哑着，却多了几分柔和淡。
像是极力克制着情绪，怕吓着小姑娘。
陆未晚听着他的话，两手不知不觉地环上他的腰。
“我也很想你。”
“很想。”
陆未晚鼻尖有些微微发酸，怕秦魏看出她的异样，将头紧紧地埋在他的怀里。
秦魏外套里面的衬衣不算太厚，隔着那层布料，陆未晚清晰地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。
鼻尖熨帖着他身上清淡的，混着点点烟草味，明明不那么浓烈，却像是在勾人上瘾。
让人心甘情愿地着迷。
陆未晚淡淡勾唇，有些自嘲地想，
陆未晚啊陆未晚。
五年前欠下的情债。
五年后，是时候该还了。
秦魏慢慢松开她，向她伸出一只手。
他袖口被挽起一截，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。
他最近瘦的厉害，手腕上的青色脉络清晰可见，衬衣领口微松，锁骨凹陷地厉害。
夜色颓靡，路灯没来由地晃了几下。
秦魏伸着那只手，目光坚定又带着几分探寻。
他呼出一口气，尾音微颤，
“晚晚说想我，”
“那你带我走吗？”
一阵风吹过，夹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松香，一齐向她袭来。
多少个瞬间，陆未晚甚至是分不清这是哪一个夜晚。
是五年前的。
还是现在真真切切存在的。
五年前他对她说，跟我走。
五年后他对她说，带我走。
她低下头浅然一笑。
不仅如此，她现在也分不清，究竟是谁离不开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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